與克羅地亞的約會,早在四年前便已萌芽,開始借些旅遊指南閱讀。可惜請長假畢竟限制大,一直到如今才能成事。第一次計劃如此長途的旅行,加上被日本的交通和資訊便利寵慣了,這次倒要花不少工夫籌備。幸好有些朋友的經驗可以借鏡,不致於完全新手上路! 選乘芬蘭航空的飛機,凌晨一時多從香港出發,先飛往芬蘭首都赫爾辛基。經濟艙的座位不會寬敞,但也算舒適。吃過餐膳,睡睡醒醒,大約十小時便到歐洲,雖也不易捱,但確實比較快。當地時間清晨六時一刻下機,原以為轉機時間只有一小時會有點趕忙,但因為安全檢查程序快捷,要走的路又不遠,因此很順利地到達閘口,也還未開始召集登機。 七時十分,轉乘另一航班前往此行首站 ―― 克羅地亞的杜布羅夫尼克 (Dubrovnik)。兩個多小時的航程不長,精神卻不免困倦。杜布羅夫尼克機場規模不大,取回行李步出禁區,便看見有人舉着紙牌迎接,正是民宿派來的司機。天晴炎熱,空氣有點乾,登上汽車向我們的民宿 Villa Elly Apartments 進發。從機場通往杜布羅夫尼克的道路,來回各有一條行車線而已,路上似乎只是貧瘠山野。約半小時之後,大海忽然在左邊遠遠出現,驚鴻一瞥杜布羅夫尼克古城,已經令人神往! 民宿位於城外的住宅區,主人 Andrija 在花園請我們坐下,簡介城內景點和周圍的餐廳,接着便帶我們進房間休息。一間尋常的三層高民宅,環境卻十分舒適,廣植花草,空氣清新。房間有客廳連開放式廚房、睡房和洗手間,門外樓梯旁的小平台也擺放了桌椅,我閒時總愛在那開揚的空間坐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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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睡到下午一時多,稍提精神,是時候進城看看了。路上看見寬廣的大海,真是藍天碧海,美不勝收,十六天的亞得里亞海岸行程正式開始!走到城外,首先要兌換克羅地亞貨幣 Kuna (Kn),1 Kn 大概等於港幣 1.1 元至 1.2 元,購物時要換算也不困難。杜布羅夫尼克古城主要有三個出入口,西面的 Pile Gate 因為有巴士總站,一些酒店也是這個方向,所以最多遊客來往。我們見雪糕店其門如市,忍不住買了青檸味雪糕品嘗。想不到才六月初,歐洲已經夏日炎炎,遊客人手一杯雪糕,有些商店甚至貼出標誌禁止遊客拿着雪糕內進!
走過石橋,城門之上刻有古城守護者 St. Blaise 的石雕,不一會便已進城,隨即到左手邊的 St. Franciscan Monastry 參觀。這座建築最美是中庭,還有四面圍住中庭的柱廊。置身其中,彷彿隔絕了修道院外遊客的喧囂。修道院之內,還有歐洲其中一間歷史最悠久的藥房,不少遊客都慕名而來。藥房早已換上現代裝潢,昔日使用的藥瓶藥罐、藥方、法碼等則在展覽廳展出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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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開修道院,鑽進城內巷弄尋找旅遊書介紹的蛋糕店。雖然遍尋不獲,但遊走在石砌巷道,欣賞以石塊建造的四五層高古老民房,感覺有如時光倒流。古城不大,不經不覺便身處東面的舊港。古時是商船泊岸之處,現在則是遊艇碼頭,可坐船前往外島。我們在港邊一間餐廳的露天座位坐下,點了當地著名的墨魚意大利飯和青口。兩大鍋漆也似黑的食物送上桌子,份量好大!幸好侍應有提醒,否則我們定會點更多菜式而吃不完。那鍋青口怕有一百隻之多!但裏面的肉只是小小一粒像淡菜。墨魚意大利飯加入墨魚汁,口中香氣四溢。不過兩道菜都頗鹹,適合以啤酒佐餐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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橫貫古城的 Stradun 大街十分寬闊,街廓整齊,皆因兩邊的建築物大都是在 1667 年大地震後以差不多的外觀設計重建而成。現在地下店鋪多是紀念品店和餐廳,聚集許多遊客。我們也沿此大街走回 Pile Gate,再返抵民宿。晚飯後欣賞足球賽事,今晚可是歐聯決賽!雖然不用半夜起床觀看,依然很睏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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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早起床,在小廚房自製多士和煎火腿早餐,再以緩慢步調展開一天的行程。徒步到古城靠山那邊的吊車站,只消幾分鐘,吊車便把我們載到山頂,從另一個角度欣賞杜布羅夫尼克。俯視古城,不單可以一覽城內城外的地勢和地標,更加體會到杜布羅夫尼克擁有「亞得里亞海之珠」的美譽確是名不虛傳。城內一片橙色瓦頂確是美麗,但遠遠望去,縮小了的古城配襯無邊無際的湛藍大海,景色格外令人讚嘆。山上有手信店,也可乘坐越野車,不過哪裏及得上欣賞這幅獨有的風景?我們坐在餐廳的太陽傘下,點了咖啡和果汁,繼續憑欄俯瞰,陶醉在這個美好的早晨。旅遊點的消費一定貴?只不過是香港 Starbucks 的價錢吧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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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時許下山回到城邊,先去附近的 Banje Beach 見識克羅地亞的海灘。克羅地亞海岸享負盛名,這 Banje Beach 並不大,但海水清澈,也很吸引。經城東的 Ploce Gate 進城,先買點手信。當地的特產有海鹽、薰衣草、手工皂、黑松露橄欖油等等,也有各種木製工藝品。懶得走遠,就在 Ploce Gate 旁邊的餐廳 Revelin 用膳,細賞舊港的遊艇進進出出。近海地方,食材以地中海海鮮為主,這餐我們點了鱸魚和鮟鱇魚,皆新鮮美味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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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午過後陽光猛烈,不得不躲回民宿避避,但也要先到超市買些食物。克羅地亞的物價不算貴,昨晚買了一包雞件煮食,才港幣二十多元;蘋果和橙也只是兩三元一個,正好買蔬果補充一下。下午就在民宿悠閒地喝咖啡、看雜誌和寫明信片,到歐洲旅遊似乎應該這樣過日辰才對! 待到差不多六時,到距離民宿比較近的餐廳 Mimoza 吃晚餐。一旁有座巨大的壁爐,傳出炭烤氣味,餐廳也以燒烤肉類著名,因此我們點了牛柳和豬柳。牛柳烤得不俗,又香又軟,豬柳卻有點硬。嘗了一杯當地紅酒,不嗆喉,非常易入口。可是要光顧這間餐廳必須預留充足時間,因為上菜頗慢。見有其他顧客點了意大利粉久久未到,但要趕着走,最後要在三數分鐘內把食物吃完,氣沖沖地離開。 歐洲夏天到八時才開始日落。飯後進城看看,沒有太陽蒸人的熱浪,換上昏黃的霞光,城內的古建築更顯魅力。很多遊客到此時才三五成群進城用餐,大街上的酒吧更會營業到深夜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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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購買了 Dubrovnik Card,可憑卡參觀城內博物館和古蹟,也可免費乘坐巴士。為避開中午豔陽,八時許就到達城內,在 Pile Gate 攀上城牆。到杜布羅夫尼克旅遊,不可錯過已有七八百年歷史的城牆。由於只能單向行走,先往海那邊前進。舉目一片蔚藍色的無垠大海,右邊是與古城隔着海灣相望的 St. Lawrence Fortress。轉身朝城內看,不少民居緊貼城牆而建,木窗框、露台的植物、後院正在晾乾的衣服… … 尋常得不像在景點遊覽。又經過一間學校,望見學生上課,球場就在城牆下方。對這些學生來說,壯闊的海洋竟是舉頭可見的風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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繞過舊港,開始爬上梯級。面向山坡那邊的城牆特別堅厚,用以抵禦陸上的敵人。這一段路另有一番景致,眼下盡是城內建築物的橙色瓦頂,依着地勢一層一層的鋪開。上世紀九十年代的內戰期間,城內建築物遭受炮轟,損毀嚴重。戰後修復和重鋪瓦頂,因此看來都很新。在城牆上走一圈,細看風景,至少要兩小時,還要消耗不少腳力!返回地面,再次使用 Dubrovnik Card,進入民族博物館參觀。這座由舊穀倉改建的建築物,展出農耕器具、民族服裝等,空間感十足,但就展品來說不算吸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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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未到中午,但也想找處地方坐下,吃點東西。城東有間頗有名氣的壽司店,就換換口味吧。在亞洲林林總總的料理當中,西方人對壽司早就受落,在某些食店甚至與中菜並存。這間 Oyster and Sushi Bar Bota 位處建築物間的巷道,氣氛很吸引,但也有點難找。點了辣味吞拿魚卷、甜蝦卷和照燒雞肉飯,能在歐洲古城吃到實在奇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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餐後就近前往行政首長官邸 Rector's Palace。中庭被白色柱子圍繞,有道巴洛克式階梯通往一樓,室內放置舊家具、古琴、花瓶等等。十九世紀之前,杜布羅夫尼克是個獨立城邦,稱為拉古薩共和國,從海上貿易獲得強大的經濟實力。此官邸的廊柱都有細緻的雕刻,可以想像往日的奢華。 在民宿待到五時過後,又心思思出外走走,坐巴士到西面的 Lapad 半島。規模較大的酒店多位於這個新發展區,這邊也有遊艇碼頭和大小沙灘。沒有什麼目標,只是在公園享受了一會憩靜,便因遠處傳來雷聲而趕忙回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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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宿主人 Andrija 曾在遠洋輪船上工作,來過香港,昨午繳付房租時與他聊了一會,不亦樂乎。旅程首站以這舒適民宿為家,實在愜意,可惜總要離開!Andrija 駕車送我們到長途巴士站,九時正巴士開出,展開了差不多五小時的旅程。
雖然座位舒服,甚至有 wi-fi 上網服務,長途巴士仍是不易捱。可是,自巴士駛離杜布羅夫尼克開始,左手邊便是亞得里亞海岸,沿途大大小小的沙灘多不勝數,有的興建了數座度假酒店和遊艇碼頭,有的只有三數間掛起民宿標誌的度假屋。最令人驚豔的是那近乎透明的海水:公路偶然貼近岸邊,在巴士透過車窗看着沙灘清澈的海水,已然神馳目眩。克羅地亞海岸深受歐美遊客歡迎,為的就是沙灘和海島,這些遠離城市的海邊小鎮正是放鬆心情度假的樂土。真可惜未能體驗一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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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條由杜布羅夫尼克沿着海岸通往斯普利特 (Split) 的公路另有一點非常特別,就是途中經過波斯尼亞和黑塞哥維那 (波黑) 國境,有邊境人員上車檢查護照。巴士也會在波黑一處休息站停下,乘客可下車舒展筋骨或者買些飲品和小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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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近下午二時才抵達克羅地亞第二大城市斯普利特。首先前往一個辦事處,由職員帶往租住的公寓。公寓在舊城區附近,周圍密密麻麻都是三四層高的民居,會聽到當地人交談或是小孩玩耍的聲音。早已餓了,樓下巷尾那間裝潢懷舊的 Konoba Hvarannin 是目標,索性點了二人份量的烤雜錦海鮮大吃一頓!等了好一會終於上桌,果然豐盛:四隻大蝦、一條紅色像是石斑的魚、數條類似鯖魚魚柳、兩塊類似鮫魚、幾條小魷魚,再加薯仔和蔬菜蓉。除了小魷魚烤得帶苦之外,全都十分美味,這頓地中海海鮮令人非常滿足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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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得很飽,休息至七時才再出動。斯普利特舊城區的中心是羅馬時期建造的古城和皇宮,經歷許多個世紀的變遷,當地人早已進內聚居,加建改建,把居所與古蹟融合。時至今日,城內不少建築物仍是民居,住宅外牆緊貼城牆,巷道縱橫交錯。古城雖小,某些角落卻像迷宮。皇宮地下室很是寬廣,是難得保持不變的結構之一,現在由紀念品店進駐。斯普利特的手工藝紀念品比杜布羅夫尼克的更具特色,有當地民居的模型,有用碎石子砌成的石屋掛畫,也有小木船掛飾,頗為精緻,忍不住買了兩件。在地下室另一端返回地面,可抵港邊行人大道 Riva。背靠城牆,前臨港口,是遊客必經之路,因此開設了一整列餐廳、酒吧、雪糕店和各式商店,熱鬧非常。夜間 Riva 亮起街燈,遊人可在港邊散步,或者坐在長椅細賞夜色。這條寬闊整齊的大道還有紀念品檔攤和數個小吃檔攤,出售傳統的 “mini donut” 小沙翁,可配以糖霜或榛子醬。我們買來一杯小沙翁和一塊薄餅,在港邊坐下吃了當作晚餐。雖然不能稱為夜市,但這條大道繁華中帶悠閒,感覺很是特別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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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早就在港邊大道 Riva 吃早餐,太陽傘下的露天座位,時間份外緩慢。我們先到城牆東面的果菜市集,蕃茄、青椒、甘筍、橙、檸檬、香蕉等農作物就放在檯上讓人選購。買了兩個桃嘗嘗,才 5 Kn,檔主還是使用法碼來量重!一旁有肉檔和芝士檔。轉到城牆那邊向北走,經過一列廉價服飾攤檔,踱到古城北門,稱為 Golden Gate (東、南、西面的城門分別是 Silver、Brass 和 Iron Gate)。一座幾層樓高的黑色雕像拔地而起,那是 Ninski 主教,現已成為本市地標之一,此時有一團韓國遊客圍着拍照。梯級上面有幾個手信檔攤剛剛開始營業,我們看看那些磁石的時候,店主過來問我們從哪裏來,笑着聊了一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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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北門進入城內,來到中央的 Peristil 廣場。遊客總愛坐在梯級,環顧這個羅馬皇宮遺址。高高的圓柱左右並列,柱下更有一座已有三千多年歷史的埃及獅身人面像。身處其中,彷彿時空交錯,回到羅馬帝國時期。購票進入 Cathedral of St. Dominus 參觀,四處都是精美的大理石雕刻,最值得欣賞的是木門上面刻有一格格的耶穌故事。寶物室陳列教堂用品、長袍、經書等古物,還有兩個盛載疑似人骨的玻璃盒,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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旁邊的鐘樓有 57 米高,鐵樓梯依附在鐘樓四面內壁,中間空洞,望向下面腳也有點軟。頂層視野極遼闊:望向港口,郵輪正駛向大海,隱約看見遠處的島嶼;拉回視線,腳下城內的建築新舊交融,看似雜亂無章,猶如歐洲版的九龍城寨。從海濱大道 Riva 以至市郊都一覽無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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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去幾天的餐膳好像都是大魚大肉,今午就換個口味,試試公寓附近隱藏在巷弄中的素食餐廳 Makrovega。主菜端來,賣相和味道俱佳。看來像豬排的那塊咬下像烤麩,配以茄汁,再加上幾塊「炸雞」、十來顆芝士味的丸子、蔬菜和一團玉米糊。雖是素食但十分飽腹,每人一份最後吃不完!連同蔬菜湯和沙律的這個套餐才 60 Kn,相當便宜。
舊城區西面是名叫 Marjan 的山丘,闢作森林公園,我們待日已偏西便上去散散步。緩緩走上坡道,不消二十分鐘便到達一間咖啡屋。該處有個瞭望台,整個斯普利特古城盡收眼底。繼續前進,碎石路兩旁綠樹成蔭,空氣清爽。不一會遇見一座石造小教堂,已然荒廢,此時下起微雨,倍添蕭瑟氣氛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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循原路返回舊城區為晚餐張羅,在 Konzum 超市買來雜菜飯、炸雞翼和啤酒,再到昨晚光顧過的店鋪買了塊薄餅,在公寓開餐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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